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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左右为难

裴仁基眉峰紧锁,心中七上八下,觉得时光是如此得漫长难熬,简直令人抓狂。忽然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禁不住握紧拳头,暗暗道:“秦叔宝,莫非你已经得手了?”
“唰” 的门帘一挑,就见秦琼满面煞气走进大帐,将手中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掷于案几之上,对裴仁基一拱手,沉声道:“大帅,末将幸不辱命。”
裴仁基深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一下狂跳不已的心,疾步走至案几近前,死死地盯着肖怀静首级。良久,他方恨声道:“你这贼子自寻死路,怨不得别人。”
看了一眼已经回来的裴行俨和裴玉,再看看帐外天色,裴仁基沉吟片刻,忽地大声喝道:“裴玉,传我号令,擂鼓聚将!” 接着他附耳裴行俨,低声吩咐了一番,裴行俨连连点头。
听到点将鼓响,军中将领均从睡梦中被惊醒,当下不敢怠慢,迅速披挂整齐,陆续来到中军大帐。
裴仁基头戴银盔,内穿战甲,外罩绯色锦袍,面色冷峻地端坐在帅案后,裴行俨手擎两柄大锤立于一旁,裴玉等一众裴氏亲卫则手执明晃晃的鬼头大刀分立两侧。帐外亦被数百个亲军团团围住,个个张弓搭箭,横刀出鞘。
众将领见中军帐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如临大敌,进帐后就感一股无形杀气扑面而来,气氛为之肃杀,一时均心生忐忑,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深夜擂鼓聚将,这等事情即便戎马多年的军中老将也是极少遇到。
扫视一番帐中诸将惴惴不安的面容后,裴仁基的脸上像是下了一层严霜,猛地一拍帅案,冷声道:“今上无道,亲奸佞远贤臣,导致民不聊生,生灵涂炭。裴某人上顺天意,下体民心,决意起兵反隋,适才已然诛杀肖怀静此獠。刻下裴某将归顺真命天子魏公李密,不知诸位将军意下如何?”说完他目光如刀,扫视众人。
裴仁基此言一出,无异惊雷乍响,此前未曾得到丝毫风声的帐中诸将不禁面如土色,个别胆小者甚至被吓得体若筛糠,瑟瑟发抖。要知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可看着大帐四周此际已然被裴氏亲卫团团包围,明晃晃的刀锋在熊熊烛火下闪耀着逼人的寒光,谁若敢跳出来出言反对,毫无疑问定会横尸当场,所以众人一时噤若寒蝉,作声不得。
裴仁基见状,心中更定。
有十几个裴仁基的心腹齐声道:“愿追随裴将军,谨遵号令,万死不辞!”心机玲玲乖巧者这时候已然回过心神,忙不迭地叫嚷愿弃暗投明,唯大帅马首是瞻。余下的在裴仁基可怕的目光扫视下,都一阵心惊肉跳,害怕即刻招致杀身之祸,也纷纷表示效忠。
秦琼此际额头上冷汗涔涔,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消失不见,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以为裴仁基杀了肖怀静后最多拥兵自重,再则肖怀静此人实有取死之道,裴仁基痛下杀手也属自保之举。他万万没有料到裴仁基竟然会打算归降叛贼李密,而瓦岗军恰恰是杀死张大帅的罪魁元凶,这是秦琼万万不能接受的。
念及此处,秦琼近前一步,对裴仁基拱手道:“裴大帅,末将家中老母年迈,长年无法随伺左右实属不孝之至,末将每每念及此事均觉愧悔不安,此际特请大帅恩准末将返乡照看老母。”
裴仁基闻言双眉不禁一轩,漆黑的眸子闪动着深邃的幽光,就像昏黑的深夜里盘旋飞舞的两团鬼火。他森然道:“叔宝,你不愿做叛逆,莫非朝廷还能容你不成?再则现下木已成舟,你想独善其身也要看看其他兄弟可否应允才是。” 语气到最后愈发显得严厉起来。
帐中其余诸将均手按佩刀、目露凶光地看着秦琼。
裴仁基缓步走到秦琼近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和缓了一下语气言道:“叔宝,咱们已然没有回头之路,我不愿意加害于你,可你也不要逼迫于我。”
秦琼的身子不禁微微颤抖,他深深知道此际只要自己再提一个走字,就免不了被乱刃砍死的结局。违心的投靠李密绝非他所愿,可就此不清不白的死于非命他更不甘心,一时不禁心乱如麻。
一时间秦琼只觉天地虽大竟然无自己一席容身之地,他呆呆地伫立当场,心中是一阵愤怒不甘,一阵绝望酸楚。大帐中死一般沉寂,只闻秦琼一阵阵急促的喘息声。
裴仁基也不着急,静静地看着秦琼天人交战,嘴角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讥诮,犹如一个猎手看着一只落入自己陷阱、拼命而又徒劳挣扎的猎物。
半晌,秦琼惨然一笑,艰难言道:“末将愿供大帅驱驰。”这几个字说出口后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默然走至一侧。直到此时,裴仁基心中一块石头才算真正落了地。
当下裴仁基令人将肖怀静首级高悬辕门示众,安排心腹执密函先头火速报知李密,详细告知归顺事宜。
此时天已放亮,裴仁基尽起麾下部众,奔赴李密所在的洛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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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手中执着裴仁基使人送来的密函,在室内来回行走,满面皆是兴奋之色,心中压抑不住一阵如潮般狂喜,到最后不禁大笑起来,雄浑的笑声传出老远,久久不散。
能够兵不血刃就得到虎牢关和裴仁基的部众,真是难以预料的意外收获。裴仁基属当世名将,麾下乃是隋军精锐,即便自己能够击败他,也定要付出惨痛代价,此番裴仁基能够举军前来归降,简直使李密如虎添翼,实力大增,怎能不让他喜出望外。
裴仁基的归附,更彰显了李密的众望所归,无形中告诉世人只有李密才是上苍眷顾的真命天子,可以大大助长他在义军中的声望,这一点是李密做梦都十分渴求的。
当即李密召集众将,宣告这一喜讯,众人闻言也是一阵欢呼,为之雀跃。张昱心中则为即将与秦琼得以重逢而暗暗高兴。
就在此时,一名小校急急进来禀报:“魏公,裴仁基部已到洛口城十里之外。”
李密霍地站起,环视左右诸将,沉声道:“众位将军,随我出城,迎接裴将军。”

雄浑苍凉的号角声响起,一阵急促密集的马蹄声传来,犹如天降狂飙,整个地面都为之颤抖。城外五里处的裴仁基心中明白,定是李密率众前来了。
不多时,旌旗猎猎出现在眼前,大旗上赫然写着斗大的魏字和李字。再看看大旗下瓦岗军个个执刀佩盾,遮天蔽日的枪戟泛着寒光,森森杀气直透霄汉。士卒精神抖擞,彪悍健壮,进退如一,周身杀气腾腾,真可谓虎狼之师、百战之兵。
裴仁基见状心头为之惊悚,不禁暗叹李密的治军手段,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敬畏之意。
就见前方大纛旗下,一个骑在雄健战马上的将军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此人头戴银色狮子扭头盔,身披锁子连环甲,胸前护心镜锃明瓦亮,战袍飘摆,肋下佩剑,面色黝黑发亮,眼中闪烁着摄人心魄的精芒,一股俾睨天下的英豪之气扑面而来。
裴仁基心知这个人定是大名鼎鼎的李密,于是飞身下马,摘下自己头盔,撩起战裙拜倒在地,口中大声道:“魏公在上,罪将裴仁基特来请降。罪将先前蒙昧,依附暗主,对抗天军,罔顾大义所在,不识天命所归,实是罪孽深重,尚祈魏公宽宏大量,不念旧恶。罪将定当尽心竭力,肝脑涂地,以效犬马之劳。”
李密也是赶紧下马,紧走几步,伸手扶起拜服在地的裴仁基,满面笑容道:“裴将军深明大义,免除一场兵祸,何罪之有?此遭裴将军义举足以名留青史,当为世人表率。李密有裴将军相助,何愁暴隋不亡,天下不定?”
张昱则在一旁道:“魏公所言甚是,隋朝气数已尽,杨广倒行逆施,自取灭亡,裴将军率麾下兵马反正,此举正所谓弃暗投明也。”
当下在欢声雷动中,李密与裴仁基并辔而行,一道进入洛口城。
到了魏公府中,李密设宴为裴仁基等将领接风洗尘,席间执意让裴仁基上坐,裴仁基乃是久经宦海的老将,岂能不知分寸,终不敢坐上首。一番客套后,还是李密坐了上首,裴仁基次之,张昱等下首作陪。热闹的酒宴一直持续至深夜,众将方尽兴而归。
次日李密下令,拜裴仁基为上柱国、河东公,其子裴行俨为骠骑将军,其帐下归顺将领俱有封赏,裴氏一门荣耀一时无两。
而秦琼的归顺则让李密既是高兴又是忧虑。秦琼来到瓦岗军,固然让己方阵营多了一员不世出的虎将,可此人与单雄信等人牵扯太多,关系十分紧密,这又着实让李密头痛不已,若此人倒向单雄信一方,对他来说可就属于心腹大患了。
想到此处,李密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拉拢秦琼,于是封秦琼为振威将军并单独赐以府邸。此举令归降的裴仁基下属煞是费解,看向秦琼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有的甚至是嫉恨。而裴仁基则暗暗点头,对李密的治人手腕和驭人绝技甚是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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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终于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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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有时间来看,看到此时的李密,咱也得说声,不得不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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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有时间来看,看到此时的李密,咱也得说声,不得不服 。。。
紫色女人 发表于 2018-5-7 19:12



    服不服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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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李氏当王

张昱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秦琼,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尴尬,他近前想抱住秦二哥,好好的诉说一番别情,可看着对方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又不敢近前。单雄信、徐世绩等人也是面露狂喜之色,几个人顾不上介意秦琼的冷淡,围着他欢欣不已。
秦琼看在眼里,心里不禁一痛,想起昔日一帮兄弟在一起大碗喝酒、快意恩仇的时光,那时候的日子是多么的舒心惬意啊!可是张须陀的死就像一根利刺深深扎在秦琼的心头,让他始终无法释怀。
张大帅对自己视若子侄,将自己由一介罪囚栽培成朝廷将军,传授自己兵书战略及行军布阵之法,可以说若无张须陀,就无今天的秦琼。如今尚未来得及报答大帅之洪恩,他就这么去了,而且是惨死在自己的一帮兄弟手中。
秦琼也明白将怒气和怨恨发泄在一众兄弟身上殊为不智,也不公平,可这道坎他总是难以迈过去。想到这里秦琼突然有一种喝酒的冲动,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如当初那样与众兄弟喝的酩酊大醉,忘记一切烦忧。他暗暗叹了一口气,淡淡的对众人道:“多日不见,你们近来酒量是否见长,谁敢与某家较量一番?”
张昱和单雄信等人闻言面面相觑,继而是一阵欢呼,大伙簇拥着秦琼而去。此时此刻,他们浑然忘了彼此之间分属于水火不能相容的两个阵营,一阵阵暖流在每个人的心中流淌。

形势对李密愈发有利了,随着裴仁基部众的归降,淮阳太守赵佗迫于李密威势也举郡归附。随即李密下令翟让、裴仁基率师两万袭破回洛东仓,火烧东都天津桥,后又亲率大军攻打洛阳外围的偃师和金墉,虽然均未能攻克,可洛阳城内已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王世充也震惊于李密这个昔日同门神出鬼没般的用兵,情知此时瓦岗军声势正旺,已至巅峰,一时难以撼动,故欲坚守洛阳,避敌锋芒。可杨侗却对王世充的坚守策略充满质疑,认为当前形势如此险恶,若对瓦岗逆贼听之任之,任其肆意扩张,届时局面更是难以收拾,也无法对江都的皇帝交代。
在杨侗的数度催促之下,王世充无奈中派大将段达、刘长林领军七万出城迎击李密,结果二将在回洛仓城之北处被李密率军大败。此时杨侗方知王世充的决定是多么英明。自此,杨侗下令紧锁城门不出。

洛阳城易守难攻,李密一时也为之无可奈何,他下令休整营堑,将洛阳团团围住。
在张昱的建议下,李密令祖君彦写出《为李密讨隋檄文》,于四月丁未发出。
该檄文洋洋洒洒,历数了隋炀帝杨广弑父杀兄、乱伦兽行、沉溺酒色、征伐高丽等十大罪状,称杨广恶行“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 骂得酣畅淋漓,透骨犀利,极具煽动性。檄文一出,迅速传遍天下,震撼整个隋境。便是向来自负的张昱看了也是抚掌称绝,想不到其貌不扬的祖君彦会有如斯文采。

李密、张昱二人站在中军大帐内,看着外面绵绵雨势,皆怔怔出神。雨打大帐的声音分外清晰,听在耳里,犹如战鼓擂响。
放眼远眺,远处的洛阳城,如巨龙般隐遁在白茫茫的雨幕之中,一阵大风吹过,漫天都是水雾烟气缭绕,整个世界都变得如梦如幻。
张昱见左右无人,打破沉默,低声言道:“兄长,如今洛阳城一时难以拿下,不若让大龙头翟让领归附的多路义军继续围困洛阳,裴仁基守卫回洛,其余精锐由兄长率领,挥军西取长安,从而控制关中。若得了长安,基业巩固,兵势强盛,进可谋天下,退可割据称王,改朝换代易如反掌,如何?”
李密闻言眉头紧蹙,负手走到了帅案后,面露思索之色。
良久,他的脸上隐隐浮现一丝苦笑,摇头道:“非不愿实不能也!攻取关中当然是上策,可贤弟有所不知,为兄麾下皆是潼关以东人氏,看到洛阳没有攻下,他们怎可甘心随我西行入关。况且各位将领大多出身草莽盗贼,绿林中人,有利则聚,无利则散,终究难脱流寇本色。若主帅离去,无人弹压,众将必将自立,相争雌雄,不受节度,虽有百万之众,亦作鸟兽散。这让为兄如何放心得下?”
张昱浓黑的眉毛一扬,急道:“兄长,小弟以为当今天下群雄,可虑者,唯李渊父子也,余者皆不足论。那李氏一门中,李渊貌似忠厚长者,实则乃刘玄德之流的枭雄人物,所图甚大;二公子李世民更乃人中之龙,英武不下当年魏武,其人胸藏锦绣,虎视天下,野心之大、心机之深世所罕见;李建成、李元吉、柴绍等也属当世人杰;太原兵多将广,人才鼎盛,实乃龙兴之地,我方若不取长安,长安日后必将落入李氏父子之手,届时定成心腹大患。”
李密微微一笑道:“兄弟,依你的看法李渊会出兵直取长安?为兄看你是多虑了。想那李渊本为名门显贵,拥兵只为自保,未必有争雄天下之念。李世民一黄口小儿罢了,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何能是驰骋沙场之辈?料他也不会成什么气候。”
张昱见李密如此自信,不禁心中暗叹。他不甘心,又道:“兄长,既然西取长安有碍,不若率一部南下江都,一举擒获昏君杨广,届时挟天子以令诸侯,也可立于不败之地,此不失为上策,望兄长早作明断。”
李密闻言眼睛倏然一亮,旋又黯淡下来,接着整个人不发一言,变得沉默起来。
张昱此际已然明了李密的心思。瓦岗旧主原为翟让,虽然翟让为人宽厚,执意相让,以李密为主,然其旧部并不全然心服。李密心中始终存有一份猜忌,生怕翟让旧部倒戈,挟持翟让,行废立之举,在没有彻底解决掉翟让这个眼中钉之前,他是绝不会分兵的。
想到这,张昱不禁举目遥望并不能亲见的长安,深邃的目光穿透雨幕,似已看见城头烽烟四起,耳畔杀伐之声阵阵传来。
当初在杨玄感麾下,李密曾献计三策,以攻打洛阳困守坚城之下为下策,如今轮到他自己时,偏偏也是选用了这个下策,真是造化弄人,冥冥中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操纵着世间的一切。
一时间,两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五月奎亥,又一个消息震惊整个天下,皇帝陛下的姨表兄弟------大名鼎鼎的唐公李渊也举旗造反了。
早在二月,唐公李渊在晋阳就以讨伐叛贼刘武周为名,令长孙顺德等人招募士卒一万人,日日操练;让刘文静四处购买马匹充实骑军;让裴寂伪造敕命文书,调出宫监库内兵甲四十余万套,粮食百万担,各种军资帐篷无数,用以发兵之用。
太原副留守王威和高君雅见李渊大张旗鼓地募兵买马,对其意图有所警觉,怀疑其阴谋造反,觉得事情变得无比可怕起来。王、高两人一番商量,决定孤注一掷,借口天旱需在晋祠祈雨,企图乘机诱捕李渊。结果这一预谋被忠于李渊的晋阳官吏刘世龙探知,及时密报李渊。李渊当机立断,先发制人,召集王威和高君雅到晋阳宫议事,然后以勾结突厥企图入侵晋阳的罪名将二人拘押。
恰在此时,一支突厥骑军凑巧来至晋阳附近掳掠,坐实二人勾结异族的罪名,百姓群情激奋,皆说二贼该杀。于是李渊顺理成章地诛杀王威和高君雅,悬首示众,控制了整个太原城。
李渊自立为大将军,开大将军府,任裴寂为长史,刘文静为军司马,唐俭、温大雅为记室,武士彠为铠曹,刘政会、崔善为、张道源为户曹,殷开山为府掾,长孙顺德、刘弘基为左右统军。所有文武皆随才授任,各司其职。
接着李渊派刘文静出使突厥,以期与始毕可汗修好,获得突厥支持。李渊允诺一旦己方进得京师,除土地之外,财帛金宝悉数归突厥所有。突厥始毕可汗十分满意,双方遂达成协议。始毕可汗令悍将康鞘利率领两千精锐骑兵和一千余匹战马来协助李渊。
继而李渊任命长子李建成为陇西公、左领军大都督,任次子李世民为敦煌公、右领军大都督,左右领军各置官属,任女婿柴绍为右领军府长史。接着李渊令四子李元吉为镇北大将军,留守太原,委以军政事务。
李渊点集兵将三万余人,仗绛白旗誓师。在誓师会上他声称皇帝杨广无道,饰非好佞,拒谏信谗,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决定效仿伊尹放逐太甲、霍光废昌邑的典故,废今上杨广而立十三岁的代王杨侑为帝。并传檄各郡县,克日起兵,启程西进,挥军直扑长安,正式拉开了反隋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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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河南的张昱闻听此讯,不禁仰天长叹,心情激荡如潮,为李密失去夺取关中的绝佳机会而扼腕。他清楚地知道,那个号称人中之龙的李二公子,终究还是不甘寂寞,开始从幕后走到台前,向世人露出了锋利的獠牙,李渊此番兴兵起事定有此人居中帷幄。
虽然自己曾令李世民吃过暗亏,但张昱也从那时起对李世民有了深深地忌惮,天下诸雄,唯有此人是真正的劲敌。此际正值李密横扫天下之际,在此风云变幻的时刻,这个李二公子怂恿李渊起兵举事,其意昭然若揭,也是志在天下啊!
传言李氏当得天下,可这李氏到底是如日中天的李密还是号称人中之龙的李世民,就是张昱也不敢断言。想到这张昱既为遇到罕见的对手而感到兴奋,又不自禁地暗暗为李密担心。
李密得到这个消息后,怔怔出神,这个号称当代最善于权谋的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轻敌致使争夺天下之局变得如此扑朔迷离,想到此处他也不由得面露深深的懊丧之色。
半晌,李密方叹息道:“好个李渊,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段果然不凡,真乃枭雄也!我还是低估了你啊!” 接着他平静了一下情绪,对身侧的张昱道:“当断不断,疏忽轻敌,乃为兄之过也!”

江都行宫大业殿内。
皇帝杨广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双手在不自禁地颤抖,手中那张十万火急递来的关于李渊谋反的线报,此际就像泰山一样沉重,让他觉得双手都难以承受。
杨广只觉一阵怒火中烧,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历来慈眉善目的大表兄李渊,竟然是个如此厉害的角色,竟然在如此时刻给大隋王朝来个致命一击。
杨广愈想愈觉得怒火难以抑制,他猛地抽出壁上悬挂的宝剑,对着空中连劈数下,好像空气中有着无数的敌人在对他虎视眈眈。他一边奋力劈砍一边嘶声吼道:“姓李的都是逆贼,朕要杀绝天下李姓之人。”
一旁的宫娥和小黄门吓得尖叫着四散奔逃,唯恐死于皇帝的剑下。
此刻面色苍白的景阳公主,站在不远处呆呆地看着父皇,一侧的侍女颦儿惊恐地死死抓住她的手臂,双眸中充满震骇之色。
公主没有料到刚才前来探望多日不见的父皇,竟会看到如斯可怕的情形。她不敢相信昔日英明神武的父皇此际竟如同一只牢笼中的困兽,是那么狰狞可怖,又是那麽得凄凉可怜。她忧心忡忡地注视着父皇,口中却一句话也难以说出。
杨广披头散发,喘息着拄剑而立,只觉得阵阵晕眩袭来。半晌,他方自看见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不知何时站在一旁,不禁为之面色一变。
殿内一阵沉寂后,杨广强自笑道:“景阳,你觉得父皇真的有祖君彦此贼说的那样不堪吗?”
景阳公主闻言默然不语,没有得到女儿的回应,一切答案不言自明,杨广的目光慢慢由希翼渴望变得无比绝望。他暴戾地吼道:“连你也如此小视朕,还不速速滚开!”
公主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伤痛与绝望,掩面哭泣离开,颦儿也赶紧跟随而去。
杨广看着景阳公主跌跌撞撞的背影,眼中忽然闪动着点点泪花,想起了死去的元德太子杨昭,凄然道:“若是太子尚在,朕当不至于如此烦恼。”
他蹒跚着来到御案前,抓起案上金灿灿的酒樽,仰面一饮而尽,似是自言自语道:“大河东流,日月轮转,贵贱苦乐,互相更替,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忧伤。”
紧接着皇帝又大声吼道:“拿酒来,朕要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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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风起云涌

景阳公主一身便袍,坐在梳妆台前,呆呆地看着黄铜镜中那如花容颜。镜子里的佳人依然是那么美丽迷人,清新脱俗,这份美丽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减损分毫,只是多了几许憔悴,几许惆怅,镜中的她秀眉轻蹙,仿佛与生俱来就有着满腹的心事。
颦儿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公主,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劝慰。
公主轻扭玉颈,看着颦儿,半响展颜一笑道:“你这丫头不用为我担心。”说完她站起身形,缓步来到窗前。
看着窗外被烈日炙烤的无精打采的垂柳,公主喃喃道:“时光过的真快,转眼夏日已经到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颦儿心中明白公主口中的他不是别人,正是张昱。可是这个人已经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有传言说当初他跟随逆贼杨玄感造反失败后便出家为僧了,也有的说他早已死于乱军之中,尸骨无存,最近还有人乱嚼舌头说他和大反贼李密搅在一起。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让人这么操心,这么牵肠挂肚。
想到这里,颦儿不禁恨恨道:“谁知道这个没良心的此刻在何处快活。”说完她忽然觉得自己这句话颇有语病,不禁俏脸一红,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公主的脸色。
公主噗嗤一笑,白嫩如玉的脸庞上浮起一丝动人的红晕,宛如鲜花怒放,屋中一下子充满勃勃生机。她一双剪水双瞳盯着颦儿,口中道:“你这丫头的鬼心思以为我不知道?” 说完笑容一敛,轻轻地叹息一声,又低声道:“他是个大英雄,真豪杰,岂是世间俗物可以轻易羁绊的,这些年只是苦了你了。”
颦儿与公主名为主婢,实则情同姐妹,闻言先是满面飞霞,刚欲娇嗔,可看到公主逐渐落寞凄苦的面容,她又好像喉间堵了东西,什么话都难以出口。屋里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忽然公主走至颦儿近前,面容变得煞是严肃。她沉声道:“颦儿,我出身皇族,身为大隋公主,一切均得以皇家尊严为要,而你则不同,我现下许你出宫,你可以去找张公子,不要再跟随我孤苦一身了。”
“什么?” 颦儿骇及而叫,“不,公主,打死我我也不离开你,颦儿虽然很是仰慕张公子,可他世之豪杰,岂是我这样能够痴心妄想的,公主若是嫌弃颦儿,颦儿唯有一死!”话刚说完,颦儿已是泪流满面。
公主心头一颤,眼中含着两泓晶莹,宛如水雾慢慢在幽潭上浮起。她轻伸玉指,拭去颦儿脸庞上的泪珠,叹息道:“你这傻丫头,何苦要陪我终老此生。”

形势愈发对风雨飘摇的大隋朝不利,大隋朝的上空,再度风起云涌。
李渊起兵一路势如破竹,他下令约束军纪,奸淫及盗者皆斩,对百姓秋毫无犯,极得民心,投效者不计其数。
七月,李世民率先头部众在霍邑斩大隋勇将宋老生,夺取霍邑。李渊大军随后马不停蹄,乘胜南下,经临汾,下绛郡,直扑关中。
一路上李世民收拢了许多投靠他的豪杰名流,其中一人的到来让他有一种如获至宝、如虎添翼的感觉,这个人就是齐州临淄人氏房玄龄。房玄龄出身官宦之家,自幼聪慧,博览经史,十八岁时本州举进士,先后被授羽城尉、隰城尉。李世民任命房玄龄为记室参军,作为自己的头号谋臣,言听计从。房玄龄为报李世民的知遇之恩,亦尽心竭力为其筹谋军政事务。
李渊女儿李秀宁此时住在李家设在武功县的别宅,闻讯父亲兴兵后立即遣散家资,聚众起事,响应李渊。她派遣家将马三宝游说附近义军,成功招纳李仲文、丘师利、丘行恭等义军首领,声势大振,麾下拥军七万人。其部频频击败长安官军,威震关中,堪称女中豪杰。
九月,李秀宁率部于和李世民在渭北会合。
河东郡守将屈突通闻李渊西入关中,慌忙以鹰扬郎将尧君素为河东通守,自己亲率八万大军救援长安,可却被李渊部下刘文静率军死死阻遏住,一时无力西援。
十月,李渊率二十万大军来至长安城东门外,将长安城围得水泄不通,连营数十里,人喊马嘶,旌旗招展,气势骇人。军中士卒纷纷砍伐附近树木,制造大量攻城器械,长安附近的林木为之一空。
李渊遣使传谕城中留守的右翊卫将军阴世师、京兆郡丞骨仪,此行只为拥立代王,别无他意,要阴世师等速速开城接纳,免得守城士卒遭受刀兵之苦。
阴世师、骨仪二人誓死守城,以尽臣节,对李渊要求断然拒绝,并破口大骂李渊狼子野心,祸害社稷。
李渊闻讯阴世师等拒绝献城,冷笑连连,决定强攻。随着他一声令下,大军不分昼夜地开始攻打长安,云梯、巢车、抛石机蜂拥而上。
留守长安的代王杨侑年仅十三岁,压根不知如何应对突如其来的兵临城下。辅佐他的大隋名将卫文升此时已年过七十,老病在床,奄奄一息,难以指仗。守将阴世师虽有一腔热忱,可惜庸才一个,不堪大任,根本无力力挽狂澜。
十一月丙辰,李渊麾下勇士雷永吉第一个跃上城头,斩关落锁,接着在响彻云霄的欢呼声中,无数太原兵蜂拥而入,长安城终被李渊部攻破。城内守军再无回天之力,除了一少部分隋军兀自负隅顽抗进行巷战外,大多数已是四散溃逃或者放下手中刀枪归降。
老将卫文升在病榻上闻讯城破,知大势已去,惊骇愤怒交加之下,呕血而亡。

李渊身披甲衣,骑在战马上,顾盼间满是威严,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不敢逼视的气势。看着眼前这座熟悉的长安城,看着身后太原军卒如决堤洪水般冲入城内,这一刻,他的心中完全被喜悦充塞,畅快至极,禁不住想纵声大笑。因为这一次他是以一个征服者的身份踏进这个城池,不需要惶恐惊惧,不需要小心翼翼。从今日起,太原李氏一族的崛起将无可遏制,长安城将在自己的手中再度恢复巍立天下的雄姿。
李渊下令道:“清理隋军残余后,当全城戒严,整肃军纪,安抚百姓。有胆敢扰民者,立斩!不准冒犯隋室七庙,不准冒犯代王及其他皇室成员,如有违背,屠灭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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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王杨侑听着四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愈来愈近,不禁心胆俱裂,心中完全被恐惧和慌乱填满,整个身子如同寒冬里的树叶一般,瑟瑟发抖。可此即身边随侍宫人听说李渊率部攻破长安,谁也不愿再为一个毛孩子卖命赴死,早已趁乱携带财物逃遁一空,就是宫卫亲军也慌忙脱了甲胄,一哄而散。
就在杨侑绝望地伏地痛哭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殿下,此际虽赴国难,还请不要坠了皇家威严,徒惹这众逆贼耻笑。” 声音虽然低沉却无比威严,甚至是不容置疑。
杨侑抬起泪眼,定睛一看,原来是侍读姚思廉。杨侑一把抓住姚思廉袍襟,就像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大声道:“姚侍读,我害怕得紧!你可千万不要离开!”
姚思廉近前扶起杨侑,一双瘦骨嶙峋的大手坚定地搀着杨侑坐到了御座之上,随后傲然侍立一旁。

李渊麾下猛将刘宏基挥舞着血淋淋的钢刀,率领众军士轰然闯进大殿中,却看到一幕匪夷所思的情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面色惨白,体若筛糠般蜷缩在御座上,身后一名老者,十分瘦弱,可站在那里却如渊渟岳峙,不怒自威。
刘宏基怔了一怔,手下军卒早已喝喊着欲上前将两人砍翻在地。就听那老者舌绽春雷般怒斥道:“老夫乃代王侍读姚思廉,尔等何人如斯大胆?唐公举义兵,本为匡辅帝室,安顿黎庶,尔等若敢无礼惊扰代王殿下,必将灭其九族!” 众军士被其气势所撼,凶焰顿挫,当下面面相觑,皆停下脚步不敢近前。
刘宏基此际也记起城破时李渊所嘱:不准冒犯隋室七庙,不准冒犯代王及其他皇室成员,如有违背,屠灭三族。当下刘宏基惊出一身冷汗,他慌忙喝止住军卒,着人飞速禀报李渊。
不多时,一身戎装的李渊在众将簇拥下昂首来到大殿中,刘弘基等人立刻让出一条道来。
目光落在杨侑身上,李渊不慌不忙地撩战裙跪倒大礼参拜,口中言道:“罪臣李渊叩见殿下。罪臣为救黎庶于水火,不得已而兴义兵,志在匡扶帝室,安抚天下,重振大隋朝纲,别无他图。阴世师等贪婪苛酷,抗拒义师,致使惊扰殿下,实属罪该万死。”
杨侑本性柔弱,现下又惊恐万端,坐在御座上一时竟难以言语。
李渊施礼后站起身形又朗声道:“眼下长安城内混乱,百事待兴,殿下请随臣至大兴殿后殿暂居,以免士卒惊扰了殿下。”
说完一施眼色,刘宏基等人已然会意,忙上前搀扶起杨侑,向后殿行去,姚思廉紧随其后。可将至大兴殿后殿之时,刘宏基伸手拦住姚思廉,冷声道:“殿下需要歇息,姚侍读还是不要打扰为宜。”
杨侑一听更是恐惧,哽咽道:“姚侍读请不要离开我,请你求求唐公吧!”
姚思廉厉声道:“吾乃侍读,殿下之近臣,理当随侍一旁。”
刘宏基森然道:“姚侍读,咱家敬你乃是一条汉子,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凭空让咱家为难。”
姚思廉看着年幼的代王殿下那惨白的面容,心如刀绞,不禁潸然泪下,哽咽道:“殿下,你何苦生在帝王之家啊!”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为殿下所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这大隋天下完了,于是他跪伏在地,恭恭敬敬地给杨侑行了个大礼。
在姚思廉绝望的目光中,杨侑弱小的身影消失在后殿之中。
当下李渊下令安抚长安城中百姓,并令将阴世师、骨仪等一众负隅顽抗的守城隋将择日押赴刑场斩首示众, 由李世民亲自监斩。

很快,长安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街上的行人开始聚集,商贩也开始沿街叫卖,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兴安门外一片空旷的旷野,此际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就见远处缓缓走来大队军卒,手执刀枪,押着一群身带枷锁的罪囚,男女老弱皆有,一个个哭泣哀嚎,神情凄惶,走得稍慢一些,就被押送的军卒狠狠一脚踹翻在地。
人犯中有一人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姿貌瑰伟,一袭白衣显得卓尔不群,面临法场犹自面不改色,一副不屈之态,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在越王杨素府上做客的李靖李药师。
原来就在今岁,李靖任马邑郡丞期间,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身在太原的唐公李渊胸有反意,意图不轨,于是亲往江都,欲告发此事。但行至长安时,关中已经大乱,因道路阻绝而未能成行,不得不滞留于此。
不久,李渊于太原起兵,并于昨日迅速攻占了长安,李靖因躲匿在阴世师府中未及逃走而被擒。而唐公李渊获悉李靖欲至江都告密,心中很是愤恨,于是下令将其与阴世师等一道斩首。
临时搭建的监斩看台上,李世民居中而坐,面前案几上放着一筒令箭,每一个令箭上都写着一个“斩”字。他仰首看了看天色,面露冷色,抽出筒中一只朱红色令箭,朝看台下一扔,喝道:“时辰已到,行刑!”
赤膊操刀的刽子手闻声取过一旁案几上的一碗酒,仰面倒进嘴里,一口喷在手中寒光闪闪的鬼头刀上,接着摘掉了插在罪囚脖子上的木牌,一脚踹下去,将面前的罪囚踢倒。
李靖此时腿部就觉一阵剧痛,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他顺眼扫视,只见阴世师也是面如死灰般跪在一侧。
李靖心中暗暗冷笑,如此庸才,若是早点听从自己所献守城之计,今日何至落得如此下场,想到这里更是意兴萧索。自己血管里流淌的是如同火焰般的名将之血,内心渴望的是如同卫霍般的功业,策马千军才是自己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可如今壮志难酬,此日竟毙命于此,思来不免遗憾。当下李靖也不言语,闭目待死。
全场鸦雀无声,周围围观的百姓屏住呼吸,等待着鲜血飞溅、人头落地的场景出现。
眼见刽子手手中明晃晃的鬼头刀就要斩落之际,忽闻人群中有一女子厉声喝道:“刀下留人!”
话音刚落,人群分开,刑场外傲然走进一名红衣女子。但见此女低挽云髻,斜卷纱袖,端的是艳如秋水,丽若海棠,可妩媚中却透着凛然不可侵犯。
此时人犯中的李靖猛然抬头,目光中流露出无比的惊喜、感激,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担忧。他实在没有料到自己的夫人红拂会在此时此地来到这里,更没有想到红拂会为了自己而不顾生死。
自打昔日在越王府中与红拂夜奔之后,两人即结为伉俪,真的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后红拂又随李靖至马邑郡,一度过着神仙般的生活。前些日李靖潜往江都告密,红拂甚是担心,于是也一路相随,后一道被困长安城。昨日长安城破之时,恰好红拂未在阴世师府中,李靖本来很是庆幸她得以逃出生天,未料得红拂为了自己竟然舍身闯入法场。
一旁看守法场的军卒一片哗然,谁都没料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有这么大的胆量和气魄,等醒悟过来后顿时将红拂团团围住,刀枪加颈,就待李世民一声令下就将之擒获格杀。
红拂毫无畏惧,面不改色,冲着看台上的李世民扬声道:“唐公兴举义兵,乃欲平暴乱,拯救黎庶,岂能因为私怨诛杀壮勇之士?如此无容人之量,岂不令天下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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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饶有兴趣地看着红拂,问询左右方知这女子乃是罪囚李靖的夫人,不禁叹道:“真乃奇女子也! ”
他也久闻李靖大名,知道此人出身将门世家,祖父李崇义曾任殷州刺史,封永康公;其父李诠官至赵郡太守。李靖系已故大隋名将韩擒虎的外甥,少负大志,才干卓绝,谋略过人,且又弓马娴熟,文武兼备。韩擒虎生前常与其谈论兵法,对这个外甥的见解深为叹服,曾言:“可与论孙、吴之术者,惟斯人矣。”孙、吴乃是孙武与吴起,素为兵家推崇,由此可见韩擒虎对这个外甥是多么的推崇看重。
监斩时李世民心中本有几分惜才之意,只是不愿逆了父亲之意罢了。此番见红拂如此胆识,一届女子竟敢孤身闯入法场营救自己夫君,这样的勇气,这样的忠贞,足以让天下赳赳男儿汗颜,即便如李世民般强者,也是暗自折服。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夫妇二人都是罕见人物,如能收归麾下,日后与大哥李建成一争高下也就多了几许胜算。
想到这里李世民暗暗打定主意,于是喝退军卒,令人将红拂与李靖带至近前。他和蔼的对李靖道:“久闻李兄大名,思慕已久,今日得以一见,足慰生平。如今昏君杨广无道,朝政糜烂,天下纷争,狼烟四起,在此乱世之际,我李氏一族上顺天意,下体民心,拯救黎庶于水火,不知李兄可愿相助一臂之力,成就一番不世功业?”
李靖看了看一旁满眼期盼的红拂,耳中再听闻李世民那如沐春风般的话语,心中暗忖:久闻这李二公子志向高远,爱才礼贤,胸襟非常人所及,今日一见名不虚传。观其气度为人,已有雄主雏形,日后定成大事。想是苍天有眼,让我得遇明主,实现平生壮志。
于是李靖跪倒在地,以示臣服。他目光注视着李世民,言辞恳切的说:“素闻二公子仁义,礼贤下士,果非虚言。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二公子如此待我,李靖敢不顺天应命?今愿附骥尾,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李世民闻言大喜,双眉舒展,纵声笑道:“我李世民蒙天赐英豪,幸甚至哉!得李兄相助,若凭空得数万甲兵。” 当下他走下监斩台,将李靖搀扶起来,下令将其身上囚枷摘下,与红拂一道带至自己府中。而阴世师等人则在刀光中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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