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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杨平看在眼里,心中有点不快,不禁冷笑道:“想不到张将军除了武艺超群外,在诗词歌赋上造诣也是颇深,敢问此曲出自何处?可否指点我等一二?”言罢作出请教的样子。他算准似张昱这等武将必然只是粗通甚至不通文墨,诚心想要看张昱如何出丑。
杨景闻言已是阻拦不及,他深恐张昱脸薄,用责备的目光看了杨景一眼,斥道:“杨平,休得无理,好生听你的曲子。”
张昱见杨平双目暗含嘲讽之意,忖道:“这杨景为人谦逊,毫无皇室子弟纨绔习气,倒是这杨平不知是何来路,屡次挑衅于我,此番倒也不能坠了张某人威风,让他小瞧。”
想到此处,张昱笑着对杨平道:“方才一时失态,倒让杨小兄见笑了,此乃是汉成帝年间其嫔妃班婕妤所作,借以遣怀,意在抒发其失宠后幽居深宫的郁闷和哀怨,名唤怨歌行。”
杨平闻言不禁瞠目结舌,一时作声不得。
张昱文武并重,经史子集、琴棋书画均有涉猎,胸中所学非凡。此番他又索性存心卖弄,便口若悬河,妙语连珠,整出许多有趣典故野史,席间把二杨听得眉开眼笑,兴致盎然,不时插嘴发问。杨景不禁暗自钦佩张昱学识渊博,对其刮目相看,感觉眼前这人涉猎之丰、见解之精令人叹为观止,与其相处,分外快意。就连杨平此际看张昱也是顺眼得很。一时宾主皆欢,气氛十分融洽。

不觉间已是傍晚时分,张昱见天色不早忙起身告辞。杨景、杨平二人送他至楼梯走角处方自道别。
看着张昱离去的背影,杨景眼眸迷离,轻轻地叹息一声。不知为何,他忽然感到此时心头一阵莫名惆怅,没有了适才席间的快乐心境,这种情绪生的毫无来由征兆,却一时挥之不去。
杨平见状不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杨景俊脸微微一红道:“死丫头,你发癫笑啥?”
杨平吐了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笑道:“张将军年少英俊,文采武功均为上上之选,不知哪家名门闺秀将来有此福气,公主您可是要大发善心、替张将军留意吗?”
杨景闻言白玉般的脸上倏然浮起一抹动人的红晕,眉头皱了起来,轻啐一口,忍不住恨声道:“你这丫头,天生牙尖嘴利,喜欢乱嚼舌头,到时候看你怎生嫁得出去。”
这杨景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天子杨广的小女儿景阳公主,杨平则是她的贴身侍女颦儿,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实则情若姐妹。
景阳公主向来不喜呆在宫中,加上侍女颦儿生性喜欢热闹,所以两人时常结伴女扮男装外出玩耍。萧后很是宠爱这个小女儿,拗不过她也就随她任性胡为了,每次出去都安排宫中侍卫暗中护卫,倒也没有出过什么乱子。
前日公主和颦儿带着一帮护卫偷偷到猎场打猎,没料到遇到猛虎相袭,幸亏张昱舍身相救,才自逃过一劫。自古美人爱英雄,先是敬仰张昱仗义救人,今日再看其器宇轩昂,谈吐更是不凡,公主的一颗芳心不觉已是暗自缀在张昱身上。
颦儿看天色已晚,娇声道:“公主,天色已然不早,还是赶紧回宫吧,不然皇后娘娘发怒可不是闹着玩的。”景阳公主一听也有点心虚,连声嗔怪道:“你这丫头,为啥不早点提醒于我?”
颦儿格格笑道:“婢子看公主兴致很高,没敢打扰,可惜那个张将军是个呆子,竟然没看出眼前就是咱们大隋朝美艳无双的景阳公主,真是该打。”
说说笑笑中,两人带着侍卫自去回宫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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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杨素之死

张昱策马走在回府的路上,脸上醉意早就一扫而光,他现在头脑无比清醒。适才醉仙楼上把酒言欢的杨景、杨平虽然身着男装,却难掩体态窈窕,笑将起来,梨涡隐现,齿如编贝,二人皆为易钗而弁的女子,以张昱的眼光如何看不出来。
白衣杨景一举一动之间展现的优雅风范,无不表明了她高贵的出身,加上能够自由出入皇家猎场,身边侍卫如云且观之皆为禁军中骁卒,那么她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杨景其实就是景阳,乃是当今圣上最为疼爱的小女儿景阳公主,只是张昱席间并未点破。
此时张昱隐隐感到一阵不安。皇家的水太深,有无数漩涡暗流,岂是他这样一个小小中郎将能够淌涉的,稍有不慎,只怕最后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可悲下场。而景阳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竟如此示好,是否就真是为答谢当日自己救命之恩也未可知,想到这里他不禁暗暗气闷。
不觉间已是来到自己府第,早有小厮过来接过马匹缰绳,孙管事也匆匆赶出殷勤见礼,张昱不耐,让他们自行离开,自己来到卧室躺下歇息。

第二日,张昱起身刚欲到军营,忽然想起已有数日未曾去杨素府中拜访。虽然自己现下刻意保持与杨素父子的距离,可是杨素父子待己确实不薄,还送了偌大的一个宅院给自己,多日不去拜候也实在说不过去,想到此处张昱立即策马赶奔越王府。
管家杨洪将张昱迎进府中,悲声道:“张公子有所不知,我家王爷病重,已经卧床多日。”
张昱闻言大吃一惊,疾步随杨洪来到杨素卧房中。只见杨素躺在榻上,杨玄感满面愁容的站在一旁,屋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浓浓药味。
只数日不见,杨素身体就江河日下,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脸颊深陷,布满了大小不一的老人斑,须发皆已完全斑白,观之形销骨立,老态毕现,如同风中残烛,那里还有半点昔日纵横天下、叱咤风云的模样。除了略略起伏的胸膛还表明他是一个活人外,怎么看都是一个濒临死亡的老人。
看到张昱进来,杨素脸上涌起奇异的红晕,露出一丝欣慰之色。他让杨玄感将自己扶起,身后面又放了靠垫得以半躺着。
张昱赶紧上前拜倒在地,口中道:“张昱万死,探望来迟,尚请王爷恕罪。”
杨素让张昱起身并赐坐,笑道:“朝中文臣武将多是老夫门生故旧,眼下一众人等看皇帝对老夫如此猜忌,个个噤若寒蝉,纷纷与老夫撇清干系。贤侄你能在这个时候前来探望,足见秉性忠厚仁义,非那帮趋炎附势之徒可比,又何罪之有啊!”
接着杨素唤过杨玄感,对张昱道:“生老病死天道循环,非人力可逆,老夫一生杀人无数,血沃千里,能够死于床榻之上,已属上苍格外施恩,本无遗憾,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玄感此子了。贤侄,老夫待你有若子侄,眼下老夫药石罔效,自知命不久长,去日无多,日后还望贤侄能顾念这份旧情,对玄感多加援手。”
这一番话已经说到极处,充满英雄迟暮的悲凉,颇有些临终遗言的味道,看着杨素恳求的目光,张昱只感万难拒绝。利用也好,真情也罢,不管怎么说杨素对自己都算有恩。当下他一咬牙,肃然道:“王爷但请放心,小侄不才,日后但凡兄长有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昱清楚地知道,此番表态已经把自己牢牢的绑在了杨素父子的战车上,没有后退或者瞻前顾后的余地了。可此时此景,也不容他有所犹豫,骨子里豪侠仗义的性格使他不忍也不愿背叛杨素。
杨素闻言非常高兴,浑浊的眼神也为之清澈许多,点头道“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说完他的目光又缓缓投向杨玄感,目光中充满了希望与寄托,还有一丝隐隐的担忧。
杨素从枕下拿出一封书信,对杨玄感道: “感儿,若我不在,你持我手书可到李密处,他自会出山辅佐与你。”
杨玄感大喜道:“爹爹,有密公助我,何愁大事不成。”
张昱闻言大为惊奇,能让杨素推崇已殊为不易,目下连眼高于顶的杨玄感都如此心仪的到底是何等了得的人物?
杨素此际精神出奇的好,看张昱目露好奇,微笑道:“贤侄有所不知,这李密乃是老夫忘年之交,文武俱佳,胸有大志,具有远见卓识,可谓天下罕见之奇才。期间相识过程容老夫慢慢为你道来。”
接下来杨素详尽地告诉张昱他与李密交往的过程:李密字玄邃,又字法主,京兆长安人,祖籍辽东襄平,乃名门之后,为隋朝上柱国、蒲山郡公李宽之子。父亲死后李密袭其爵位,曾任皇帝杨广御前亲侍,东宫千牛备身,随侍于天子仪仗之中。李密才兼文武,胸有大志,常以天下为己任,故平日仗义疏财,周济亲故,礼贤养客,结交四方义士。
其人肤色黝黑,高大魁伟,额锐角方,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很是引人注目。一日皇帝杨广环顾四周,无意中看到李密,觉得他眼神闪烁不定,目射异光,顾盼不合常情,心甚恶之,遂将之逐出宫中。
李密离开宫中后闭门读书。一日他骑着黄牛去拜访大学者包恺,一路上旁若无人的在牛背上诵读《汉书》,无意中冲撞了越王杨素的车驾仪仗。杨素觉得好奇,不以为忤,与之攀谈起来,当下觉得李密才高识广,目光敏锐,格局气量非常人能及。杨素如获至宝,对一旁的杨玄感道:“李君见识深远,气度不凡,有鸿鹄之志,玄感你等皆不如也。” 从此刻意招揽李密。而杨玄感与李密相处后也大感投机,二人很快结为挚友。
张昱听完杨素对李密的一番介绍后,对此人十分仰慕,由衷言道:“世上竟有这等人物,听王爷如此一说,小侄心动神驰,恨不能立时与之一晤。”
杨素笑道:“日后你们二人有的是见面机会,你二人皆是人间俊彦,还望同心同德,共助感儿度过难关,如此老夫可无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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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有下人来报,说皇帝陛下特派宫中御医前来为越王千岁诊病,并带来太医院上好良药若干。
杨素闻言冷笑连连道:“皇帝恐老夫不死,着人窥视来了,呵呵,马上他就要如愿以偿了!”当下杨素令杨玄感代自己前去迎接,拜谢皇恩不提。
杨素看杨玄感走后,对张昱道:“老夫恐熬不过这几天了,贤侄你在军中也要多加小心才是。老夫若一死,皇帝再无忧惧之人,恐怕本性即将显露无遗,届时势将穷兵黩武。你要规劝玄感韬光养晦,不可锋芒毕露,他才能智谋俱非上选,偏生心高气傲,目空一切,老夫甚是担心他为此吃亏,一切就靠你和李密二人了。”
张昱闻言连连点头应允。杨素一番话说完似是觉得甚为疲倦,轻轻合上眼睛,缓缓道:“贤侄你也早点回去吧,若被皇帝知晓你来探望老夫,又要凭空生出波折。”
张昱依言起身拜别杨素,看着眼前榻上老者的萧萧白发与枯槁面容,张昱心中不禁一酸,很是清楚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杨素了,从此将阴阳相隔。
次日,杨素卒,年六十六岁,昔日大隋一代军神,走的十分平静,连伺候在其身侧的婢女都一时没有发觉。

皇帝杨广闻听杨素死讯欣喜万分,觉得压在心头的一座大山瞬间被搬走,恨不得仰天大笑几声来发泄一下心中畅美,表面上却掩面垂泪,假装痛惜不能自已。
随后杨广发布诏令,追赠杨素为散爵光禄大夫、太尉公、十郡太守。给辒车、班剑四十人,前后部羽葆鼓吹、粟麦五千石,物五千段。由鸿胪寺按礼制监护杨素丧事,赐金丝楠木棺椁一尊,一应用度皆由朝廷支出,礼仪之厚,自大隋开国以来前所未有。同时下旨封杨玄感为礼部尚书,越王一系一时可谓风光至极。

越王府笼罩在一片萧瑟惨淡之中。府门上挂着白花,铜环上缠着白色布条,连灯笼也换成了统一的白色,高高耸立的招魂幡在风中飘扬,往来吊唁者不绝。府中人等皆是通身素白,披麻戴孝,哭声更是一直从内宅传到街上。
张昱慢慢走进灵堂,灵堂肃穆,香烟袅袅,挽幛连绵,巨大的白色幔布分挂两边,正中一口硕大的金丝楠木棺材,供桌上设有杨素灵位。
杨玄感一身麻冠麻衣,跪在一旁,神情悲切,满面泪痕。杨素的死对他来说是一个沉重打击,让他一时乱了方寸,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将来。
张昱点燃三炷香,插在灵柩前的香炉内,一撩衣襟,跪在杨素灵位之前,恭恭敬敬的拜了几拜。他站起身形,看了一眼一旁面色惨白的杨玄感,低声道:“兄长节哀顺变,不要过度。如此时期,你就是杨家的顶梁,杨氏一族还需要你来支撑。”
杨玄感点头,目中却充满惶惑。
可是皇帝对杨素的恨意并未随着他的死而有所削减。一次酒醉后,皇帝毫无顾忌的对近臣恶狠狠的道:“杨素老贼幸亏早死,否则朕早晚灭其九族,老贼可谓识时务者。” 消息传到杨玄感耳朵里,这位失去倚仗、有名无实的礼部尚书更是战战兢兢,忐忑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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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公主情怀

转眼春节已过,已是大业三年。也就在这个大业三年,大隋朝发生了轰动朝野的惊天大案。
早在大业二年春夏之交,有突厥、契丹、真腊、波斯等境外诸国使者陆续抵达洛阳,恭贺大隋皇帝乔迁新都,各色人种、各种语言在洛阳城汇聚,盛况空前。
杨广为显示泱泱大国风范,张扬大隋国威,颇费了一番脑筋。
他早早传诏征集天下散乐艺人,令他们分列大街两侧,从早到晚轮流表演,百戏同开,彻夜狂欢,以娱佳宾,一时洛阳城内鼓乐喧天,管弦弹奏之声不绝于耳。同时他还诏令在诸国使节朝贺期间,将城内路边树木皆用绢帛缠绕,以此来显示大隋的绢帛已经多到用不完的地步;所有百姓均得锦衣华饰,凡衣衫不够华丽的一律拘押;店铺内要备齐货物,作出一副琳琅满目状,做不到的勒令停业;各酒肆饭庄,遇有境外客人一律盛情款待,吃饭住宿不准收取分文。
这一系列荒诞举措搞的老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元老重臣高熲与光禄大夫贺若弼终于看不下去了。在大业三年初,高熲上书直谏道:“昔日北周天元皇帝因好声色而亡国,殷鉴不远,陛下岂可不慎?如此奢靡无度,天下堪忧!” 贺若弼亦不识时务的上书,称皇帝此举劳民伤财,非仁君所为,不似先皇文帝。
杨广看了奏疏,勃然大怒,以所谓的“谤讪朝政”罪名将高熲、贺若弼诛杀,二人亲属皆沦为宫奴。一时京都内人心惶惶,朝臣个个自危,唯恐这场可怕的风波牵扯到自己头上。
特别是高颎,乃开国元勋,有文武大略,立事立功不可胜数,当朝执政近二十年,德高望重,朝野推服,此遭以忠信而获罪,被莫名其妙的诛杀,可见天子的无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高熲被杀的真正原因乃是昔日他站在废太子杨勇阵营内,曾直言劝谏文帝不要废黜杨勇,反对文帝改立杨广为太子,这件事情让杨广耿耿于怀,含恨至今。
高熲等元勋被杀一事给杨玄感带来极大震撼,暗暗担心自己就是下一个将要倒霉的人。带着这样的疑惧,他行事更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做着礼部尚书。

只有张昱由于位卑,并未牵扯到这股漩涡中去,每天他除了操练军士,就是被一帮军中同僚缠着饮酒作乐,经常酩酊大醉而归。张昱和杨玄感均是心知肚明,出于避嫌两人基本上没什么来往,所以这阵子倒也是他比较随意放松的一段时光。
可是烦恼紧接着向张昱袭来。天之娇女-----景阳公主好像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短短几个月内已经不下数次下柬邀他前往醉仙楼一叙,皆被他以军务繁忙为由予以推脱,这样一来也就大大惹恼了景阳公主。可张昱深知若与当朝公主牵扯上半点关系,绝没有好的下场,如此搞得张昱头疼无比,左右为难。

一日中午时分,张昱喝得醉意蒙蒙,骑着马回到了自己府第。只见自己宅院中门大开,门前站了几个佩刀大汉。旁边还有一辆豪华双辕朱漆马车,车厢宽大,饰金嵌玉,垂着璎珞,上面雕有精美花纹及吉祥瑞兽,拉车马匹更是罕见的大宛名驹,颈上挂着銮铃,显是豪门权贵专用。仔细一看这几人正是当日景阳公主身边的宫中侍卫。张昱心中暗暗叫苦,想自躲避已是不及。
早有一名汉子近前抱拳道:“张将军,主上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张昱一咬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眼下只有静观其变了。
此时孙管事匆忙迎上前来,哭丧着脸禀告说有一位尊客正在正堂等候张昱。张昱看孙管事左脸红肿,颊上隐有掌印,观之似是被人击打所致,心中虽然生疑,口中却并未询问。当下他跳下马,将马鞭交给孙管事,自己径直进了大门,绕过照壁,穿过前厅,快步来到了正堂。
正堂内,一位头挽乌髻、凤钗斜飞的少女背对着门口,好像正在观看墙上字画。闻听脚步声,少女转过身来。只见她上着一件银丝滚边的白色衫子,长袖低垂,分外飘逸,下面则是单丝碧罗裙,裙裾浮动间,幽香阵阵。整个人纤腰拂柳,肌肤胜雪,双眉含黛,朱唇似丹,宛若出水芙蓉,秀雅高华,眉目间望之却又似曾相识。
张昱一时目瞪口呆,怔怔出声不得。他发觉眼前的少女是如此得出尘不染,如此得绰约多姿,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自制力是如此之差,不由得心中暗叫惭愧。
那少女看张昱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由展颜一笑,顿时犹如百花盛开,美艳不可方物,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魅力。
张昱不觉胸中一热,连呼吸亦为之一窒。
未等张昱答话,少女倏地脸色一沉,面夹寒霜道:“张将军,你好大的做派,莫非与我交往当真辱没你的身份不成?”
张昱此时已经定下心神,他很清楚眼前这位美丽少女就是当日的杨景,也就是大隋朝的景阳公主。
于是张昱整理衣冠,端身拜倒在地道:“臣右威卫中郎将张昱叩见公主殿下。”
公主闻言似是很吃惊,掩唇娇呼道:“原来你早就知晓?”
“公主,我早就说他乃狡诈奸猾之徒,你偏不信,哼,明明早就知晓你的身份却不说破,不知是何居心?”话音刚落,一位乌髻青丝、粉红衣裙的娇俏少女从门外走了进来。就见她柳眉倒竖,玉面含嗔,气鼓鼓地站在一旁,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张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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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昱,小说中的这个人物有些熟悉,是不是曾经看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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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昱一看更是头疼,这少女正是公主的贴身侍女颦儿,也就是那红衣少年杨平。
颦儿见张昱看到她后立刻变得满脸苦相,好像她是如何不堪之人,更是怒气勃发,抬高了音量,愤然道:“姓张的,敢情你和你府下那帮奴才都一个德行,不敲打就不知道厉害!”
公主低声喝斥道:“颦儿,你休得无礼。”
张昱此时方才明白,那孙管事脸上掌痕肯定拜眼前这位刁蛮少女所赐,终于领会到了为啥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当下他更是抱定绝不得罪的心理,一个劲连声告罪,并请公主上座看茶。
公主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窘迫不安的张昱,口中柔声道:“张将军军务繁忙,为国操劳,乃是国之幸事,何罪之有,适才只是开个玩笑罢了,还请张将军不必介意,景阳此番前来,只是偶过此地,得知将军府第就在此处,特地上门拜访一番,并无他意。”
张昱只觉得公主内秀温和,每一句话都是那么悦耳动听,让人不觉陶醉期间,心下更是暗自警觉,提醒自己须小心应对。
公主此时用她一双晶莹澄澈的妙目,深深看了张昱一眼,指着正堂墙上一幅字,言道:“原来张将军也喜好薛道衡薛番州的诗赋啊!薛番州才绝天下,一代鸿儒,景阳亦十分钦服。”
张昱依着公主指向抬眼看去,就见壁上挂着一幅墨宝,上面题着一首诗,铁画银钩,笔酣墨饱,正是本朝文坛宗匠薛道衡的名作《豫章行》:
江南地远接闽瓯
山东英妙屡经游
前瞻叠障千重阻
却带惊湍万里流
枫叶朝飞向京洛
文鱼夜过历吴洲
君行远度茱萸岭
妾住长依明月楼
•••••••••
薛道衡字玄卿,河东汾阴人,出身世家,天才早慧,以诗文著称当世,为当时的文坛领袖,名重无两,人称鬼才文宗。
张昱心中暗自惭愧,住在此处多日,每日都是醉生梦死,醺醺而归,尚未仔细观察正堂之中挂设,如今却被别人点出。
两人谈到诗词歌赋、碑帖书画时兴趣盎然,甚为投机,颇有知己之感。张昱不觉对公主才情也是大为钦佩,没有料到她美丽的外表下还有一颗蕙质兰心。公主不时掩唇娇笑不已,显是甚为高兴。一旁颦儿插不上话,俏面紧绷,嘟着小嘴生着闷气。
眼看天色不早,公主起身告辞,张昱慌忙站起恭送。快至府门外,公主执意不让张昱送出府门,张昱只好在门内看着公主和颦儿上了马车离去。

回到正堂中,张昱方自发现公主适才站立位置的地面上有一只女子佩戴的香囊,应该是公主无意中所遗落,再欲追出,思之已是不及,暗忖只好留待日后交还。
他一时好奇,拿起香囊仔细观赏,只觉一股幽香袭来,似兰非兰,似麝非麝,上面以五色丝线刺绣着一首诗:
“流火稍西倾。
夕影遍曾城。
高天澄远色。
秋气入蝉声。”
赫然便是薛道衡的那首名作《夏晚诗》。
张昱暗叹巧合,眼前浮现公主那绝世容貌,盖代芳华,一时不觉痴了。
通过这次接触,以张昱的聪慧如何看不出公主对自己业已暗自倾心。公主艳冠群芳,秀外慧中,实乃万里挑一的美女,要说自己不渴慕心动是不可能的。不过男子汉大丈夫当于马上博取功名,靠女子上位是自己不屑为之的,更主要的是自己乃是一介寒门出身,这是自己和公主间横跨的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要知自古“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世族高门与寒门庶族之间等级森严。自己出身孤寒,即便才德超群,亦是落了下品。堂堂大隋公主万金之体,身份高不可攀,婚配定是与世家豪族联姻,断不是一介武夫所能够痴心妄想的。想到此处,张昱心中更是凌乱,抑郁难言。
张昱持重谨慎、思虑深沉,知道明智之举就是决断地慧剑斩情丝,远离景阳公主,千万不能对其动情,若是能从此再不见面最好不过。只可惜关乎情之一字,古往今来不知多少英雄豪杰亦难洒脱,沉迷其中者举不胜举,张昱也不例外。
公主虽然出自深宫,天潢贵胄,自小到今随饱学大儒学了无数礼法,熟读女律,但少女心中总多梦幻,那些才子佳人缠绵悱恻的传说,那些英雄侠女策马扬鞭、踏尽斜阳的故事,总会在梦里轻轻萦绕,编织出和自己相关的传奇。
自此以后,公主降尊纡贵,带着颦儿数度来到张昱的府邸拜访。她和张昱两个人要么一起吟诗作赋、尝茶弈棋、辩理诘义,要么一道外出并辔郊游、折柳踏青、品山玩水,均觉快乐无比,两颗年轻的心不知不觉间已紧紧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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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出门几天,问候,回来接着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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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小老头 于 2017-10-14 21:28 编辑

第十二章 天威难测

当朝皇后萧后已有数日未见小女儿景阳公主的踪影,心中甚是奇怪。要知这小公主行事乖巧,事母至孝,以往每隔两三日就要到未央宫探望萧后,此番却是好长时间未至,萧后不免心中挂念,当即启起銮驾直奔公主所在的景阳宫。
到了景阳宫,落辇后,几个宫女和小黄门急急列队夹道,跪迎娘娘銮驾,萧后问及景阳公主,有小黄门禀报公主适才起驾到其姐姐南阳公主处去了,此际不在宫中。萧后挥挥手,示意这些人退下,自己信步走进女儿的寝殿。
寝殿四周翠竹遍植,阳光透过森森翠竹,映得墙上明暗交织,风摇竹动,恰似碧波微澜,风声竹声入耳,让人觉得悠然在万丈红尘之外。殿内绣幔雕阑,布置得素雅中透着雍容高贵,墙壁上挂着几幅工笔的仕女画,四角各放着一人高的青瓷花瓶,里面插着几株不知名却异常美丽的鲜花,紫檀木搁架上摆放着玉箫、瑶琴和各种名人法帖等。
萧后目光转动,四下看了看正欲离开,忽然发现青玉书案上凌乱地放着几张纸笺,上面隐有字迹,不觉好奇。她近前拿起一看,只见几张素笺上密布工整小楷,却通篇都是两个字,观之乃是一个人名:张昱。
萧后觉得这个名字很是熟悉,可一时偏偏又记忆不起,当下心中疑云大起。女儿景阳公主最近行事反常,莫非就与此人有所关联?萧后越想越是狐疑,令人速去宣负责护卫公主的侍卫头目宫奇觐见。
不多时侍卫头领宫奇来到了景阳宫。
萧后冷冷地看着跪伏在阶下面的宫奇,一脸肃杀,半晌没有出声。在无形的威势压迫下,宫奇顿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冷汗顿时布满全身。
只听萧后厉声斥道:“宫奇你可知罪?”
这宫奇不是别人,正是当日护送公主前往皇家猎场的那个为首汉子。此际听皇后如此疾言厉色,宫奇顿时心胆俱裂,可又不知皇后为何事发怒,连连叩首道:“皇后娘娘,小人一直恪守尽忠,实不知何处疏漏惹娘娘气恼,乞请娘娘恕罪。”
萧后见状心中暗自冷笑,喝道:“好个刁滑奴才,事到如今兀自嘴硬,哀家问你,近期公主出宫去都干了些什么?那个张昱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奇闻言顿时心头一片冰凉,全身血液骤冷,心道果然祸事来了,看来娘娘俱已知晓。当下他磕头如捣蒜,“砰砰”作响,额头一时鲜血迸流,颤声道:“娘娘恕罪,小人罪该万死,此事小人一定据实禀报,断不敢有半点隐瞒。”
宫奇一五一十地将如何护卫公主进入猎场打猎、如何遇虎相袭到张昱挺身搭救、连后来在醉仙楼与张昱府中公主与张昱数度相会的事情也和盘托出。
萧后听到公主险丧虎口先是惊怕不已,后面又听到公主与张昱情根深种,数度相会,却是越听越是怒不可遏。
萧后心知此事怨不得宫奇等人,堂堂皇家公主的事情岂是一个奴才敢干预的,况且宫奇一向忠心耿耿,但此事若不惩戒日后不知还要生出什么乱子,当下唤过左右近侍将宫奇拖出宫外杖责四十。
宫奇听闻此番只是杖责,并无杀身之祸,心知逃过一劫,虽被打得呼天喊地却也暗自庆幸不已。
此际萧后已然想起张昱乃是何人了,目蓄寒霜,脸上憎恶之色大作,一丝冷笑在嘴角凝结。一个粗鄙武夫竟敢作如斯妄想,竟敢妄图染指皇家金枝玉叶,真是可笑至极,可恶至极。想到此处她更觉怒气难以抑制,即令起銮驾到杨广所在的显仁宫。

杨广此时满面笑意,心情大悦,在与驸马宇文士及的几盘棋弈中,都是他大获全胜,把宇文士及杀得丢盔弃甲,毫无反击之力。一旁侍立的安庆之更是时不时地奉承皇帝陛下棋力高明,甚至比国手犹有过之。
宇文士及二十岁许的年纪,身长如柳,皮肤白皙如玉,发黑如墨,目若悬珠,面容俊美的近乎妖异,周身洋溢士族豪门的高贵气度,有一种说不出的洒脱自得。虽然棋局上一败涂地,可是他脸上始终保持着恬淡从容。
杨广见萧后面色极度难看、怒气冲冲地来到近前,不觉甚是惊讶。要知皇后一向性情温婉,待人宽厚,很少有这样的神色,定是发生了彻底激怒了她的事情,否则断不会如此。于是他丢下手中棋子,问道:“皇后因何恼怒?”
萧后见一旁之人乃是驸马宇文士及与皇帝贴身心腹安庆之,当下也不避讳道:“皇上,臣妾差点被景阳这个胆大妄为的丫头气死,事涉天家颜面,皇上要是再不过问,也不知要闹出多大的皇家丑闻来。” 紧接着她将景阳公主与张昱交往一事道出。
杨广听了半晌无语,眉头拧得紧紧,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长时间的沉默足以证明他的心中是如何地震惊,如何地愤怒。虽然张昱是其刻意拉拢的人物,可龙有逆鳞,触之必杀,张昱如斯大胆,竟然敢做出这等逆天之事,定当严惩不贷。
他正自沉吟间。一旁的宇文士及笑道:“陛下和娘娘无需烦恼,张昱一介武夫,作此痴心妄想之举徒增笑耳,然此事涉及天家尊严,实不易大肆宣扬,可以擅闯皇家猎场之罪责之。”
杨广轻轻点了点头,觉得宇文士及说得极是,这种事关公主清誉的事情,自然是能消弭于无形之中为上。当下他冷酷言道:“就依驸马所言。”
萧后看了一眼安庆之,哼了一声道:“罢了,此事从今往后谁也不要再提及。安庆之,让那些喜好搬弄口舌者嘴巴放严一些。”
安庆之忙道:“谨遵娘娘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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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张昱正自在营帐中与周通等人神侃说笑,忽然见大将军钱世雄带着一个宦官模样的人,在一帮侍卫簇拥下进入帐中。
还未等张昱上前见礼,那个宦官已大步来至张昱近前,冷冷道:“你可是右威卫千骑中郎将张昱?”张昱拱手道:“正是下官。”
那宦官用凌厉的目光打量了张昱两眼,从袖中掏出黄绫诏书大声道:“张昱接旨。”
张昱慌忙跪倒在地道:“臣张昱接旨!”
只听这宦官尖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右威卫千骑中郎将张昱深浴皇恩,不思回报,却行擅闯皇家猎场大逆之事,其罪当诛,然本上天好生之德,彰显今上仁爱之心,特赦其死罪,格去中郎将一职,贬为庶民,逐出京都,永不录用……”
宦官的嘴唇在不停的张翕着,尖锐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遥远空洞。张昱只觉自己的意识已经模糊,整个人就像从九重天跌落下来,坠入一片浓重的黑暗之中,四下里漆黑一片,他只是在一个劲地不停下坠。
看着面无血色、兀自呆呆跪在地上的张昱,钱世雄眸中闪过一丝怜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张昱这才如梦方醒,他茫然地张目四处望去,那个宣旨的宦官早已离去,四周的军卒也忽然变得陌生起来。
多少个寒冬酷暑,自己埋头苦修,为的就是博取功名,光宗耀祖,可今日诸多努力悉数付诸东流,一切的梦想与憧憬皆被无情粉碎。自己这样的人,在皇帝眼中,只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永不录用,哈哈!永不录用!” 张昱忽然禁不住仰面狂笑,笑得竭斯底里,好似见到了世间最荒唐的事情,竟而眼泪都流了出来,在场之人均惊骇的看着他。
半晌,张昱止住狂笑,默默地脱下身下披挂,冲钱世雄深施一礼,又对四周军卒环一抱拳,在他们的注视中大踏步走出营帐。
很快,张昱的身形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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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游剑江湖

出了营帐,张昱径自直奔自己府第。路上行人见他如癫似狂的表情,都有如躲避凶神恶煞般退让开去。
到了府中,张昱匆忙收拾好行李,将师门所授宝剑放进行囊,又随手拿了一把单刀以作防身之用。
张昱来到自己闲暇时喜欢呆的书房,目光掠过静静躺在几案上的那个香囊,这香囊乃是当日被公主不慎遗落从而落入他的手中。张昱原本打算再见面时将香囊送还公主,可一股难以言明的占有欲望还是使他将此物悄悄地留在了身边。
张昱走上近前拿起这香囊,到底是皇家所用,做工精致自不必说,单是那股淡淡的馨香就足以让人迷醉。
看到这把公主留下的香囊,张昱脑中灵光一闪,顿时全然明了,敢情自己乃是因此而获罪。张昱啊张昱!天子脚下非比寻常,皇家的深潭更是不能涉足,一再提醒你要低调,要小心行事,可你终究少不更事,竟胆大妄为地和当朝公主发生情感纠缠,这是何等不智,何等自不量力,终于惹下大祸,落得个如此下场。
张昱仔细端详香囊,英俊的脸庞上慢慢浮现出一丝落寞惨笑,心中暗叹:“公主,我和你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想着公主的音容笑貌,想着她和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想着这段和她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张昱只觉一阵心酸,一阵甜蜜,交织其中,无以言表。
他并非随意迁怒于人之辈,自然不会怨恨公主给自己带来了灾难,相反只是更加痛恨自己的无知与疏漏。
沉吟半响,张昱将香囊装进怀中,然后叫来了孙管事,将府宅地契之类东西交给他,言道自己即将离京远行,叫他日后可到杨府接受使唤调遣。
在孙管事茫然失措的眼神中,张昱离开了自己的府院。
张昱并没有去杨玄感府上道别,一来是无颜,二来暗忖自己恐怕已经成为皇帝的眼中钉,这时候他不想为杨玄感带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三来孙管事肯定也会把自己离京的消息转告给杨玄感的。
在马上回首望着洛阳那巍峨的城楼,张昱心中怅然若失,神伤魂断。毕竟这里是给他带来荣耀、寄托梦想的地方,在这里他第一次品味到了男女之间倾情相爱的滋味,可谓人生最甜蜜的一段记忆,现如今皆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命运真是不可捉摸,难以抗拒。
张昱终究是豪侠洒脱的心性,当下打定主意不再胡思乱想,乘着囊中金银颇丰,索性借此时机游历一番。于是一人一马一长刀,从此浪迹山水,寄情风月。

洛阳城朱雀街青龙坊内,有一座寺庙叫做日严寺,占地颇广,庙宇宏大,气象森严。寺内高僧辈出,个个佛法精深,举国享誉。文帝杨坚幼时在寺院中长大,出于个人感情他极为崇信佛教,在位时曾降旨将日严寺重塑金身,修缮一新,故日严寺香火愈发兴旺,善男信女络绎不绝,整个大隋境内也无可比肩者。
庄严的大殿中,檀烟缭绕,玉磬轻击,梵唱阵阵,佛祖的金身坐像笼罩在袅袅升起的香烟中,氤氲着别样的神秘。
景阳公主跪在佛堂内蒲团之上,眼帘低垂,低声诵着佛经,虔诚之至。现在的公主整个人显得很是清瘦憔悴,自打知晓张昱因为自己触怒父皇被逐出京都、永不录用后,她伤痛欲绝,忧心如焚,心头始终有巨大的负罪感,怎么也难以原谅自己。
张将军年少有为,军中俊彦,本有着不可估量的前途,现如今却落得个如斯下场,一切皆是因为自己引发。公主感到唯有在佛前为张昱诵经祈福,才能求得片刻心安,那个皇宫让她觉得窒息,根本不愿回去。原来生在帝王家,便是两情相悦也不可得,她从未像现在这般如此憎恶自己公主的身份。
这时候,一个老僧走了进来。这老僧身披袈裟,须眉皆白,宝相庄严中透着慈祥,正是主持智脱大师。
智脱大师平静地在佛前上了一炷香,回身来到公主近前,双手一合十,低声道:“公主你法理明彻,又如何看不破自身尘孽,这世间之事皆有定数,并非是公主你的过错,还望公主忘却过往种种。”
“这些日多亏大师教诲,可景阳还是不能免俗••••••” 公主缓缓闭上双眸,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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