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侯君集方就牢牢占据场上优势,将半天云部团团围住。半天云带着属下左冲右突,斩落敌人无数,可仍旧冲杀不出重围。麾下马贼见此遭恐难逃出生天,得以活命,可谓心胆俱裂,个别胆小的甚至发出绝望的哭喊,原本就零落的阵型更是四分五裂。
包围圈外,陈昆、杜方指挥数十个神射手连连发箭,精准的射击正在苦战的对方骑兵。
眼看胜券在握,侯君集满面杀气,目光牢牢盯住半天云。他暗暗下定决心,这次绝不容这只猛虎逃出生天,还要将其部众斩尽杀绝,一个活口都不留。
没多久,半天云就发现身边仅余十余骑相随,二头领楼贤早就被敌方射杀,在战马踩踏之下尸骨无存,四下里已经被侯君集的人马围得如同铁桶一般,逃无可逃。
张昱业已看出半天云大势已去,在他眼中已与死人无异,于是驻马不再冲杀,一双虎目注视着接近尾声的战斗。
半天云心如刀绞,涌出无尽的绝望,这些亲随都是他一手挑选并训练出来的,身手个个皆不凡,如今只能陪着自己束手待毙。他仰天长叹一声,忽地大吼道:“侯君集,你这个懦夫,敢否与我一决雌雄?”其声凄厉悲愤,有如垂死的凶兽般。
侯君集满脸都是不屑,轻蔑的看了半天云一眼,喝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言罢他将手一挥,身后射手顿时乱箭齐发。半天云等十余人均被射成了刺猬一般,毙命于当场。横行塞外多年的半天云部众,从此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侯君集走上近前,看着半天云死不瞑目的双眼,冷冷道:“蠢货,死在我侯某人手里,你并不冤。”
血战落幕,广阔的草原,此时终于宁静下来,刚才的杀伐之声仿佛随风而逝,只有满地的尸骸鲜血提醒着这里曾进行一场惨烈的搏杀。
这一战大获全胜,侯君集的脸上写满了复仇的快意,从今日起塞外群豪将惟他马首是瞻,怎不叫他心花怒放。
这时张昱缓步来到他身侧,对其拱手笑道:“恭喜兄长除掉心腹大患,从此驰骋塞外再无敌手。”
侯君集沉声道:“此番灭掉此獠,兄弟居功甚伟,我真是万分感激。” 两人相视一笑,虽然彼此均未交心,此刻也足感欣慰。
张昱对侯君集道:“兄长,此番事了,小弟将带领新建骑军深入草原磨砺,还望兄长能够见谅,再则小弟若是缺着补给时也要兄长多多担待才是。”
侯君集大笑道:“兄弟,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日后有了机缘不要忘了我才是,哥哥我这里随时欢迎你来。”
从那时起,大草原上好像从天而降多了一支马贼队伍,约有四五百骑,打着黑鹰旗帜。这些人个个嗜血如命,来去如风,侵掠如火,让人防不胜防,所到之处,无人可挡,整个大草原都为之震动,没有人再敢怀疑他们乃是大草原上的一个至强存在。
这伙马贼对过往客商、尤其是汉人商旅向来恩惠有加,只要缴纳一定数量银钱,就可以放行脱身,从不多拿一分财物。但对于突厥王公贵族的马队,却是下手狠辣从不留情。突厥王室震怒恼恨之余,组织几次大规模的围剿,想铲除这伙胆大包天的马贼。但这伙马贼要么神勇的击溃突厥骑兵,要么悄然远遁不见踪迹。几经折腾,突厥王室虽是对这伙马贼恨之入骨,却也无可奈何。
为首的马贼首领传说是个年轻人,他的凶名已经响彻了整个大草原,可令小儿止啼,在许多人的眼里,他就是最可怕的魔鬼。让人感到好奇的就是这个杀人如麻的马贼首领有个怪异习惯,闲暇时候手里总喜欢拿着一只女子所用的香囊,经常一边把玩一边吟诵囊上所绣诗句,作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